又是一年618，喧喧闹闹。

中国人早已成为了最会买买买的民族，林立的电商、庞杂的商品、高效的物流，让消费互联网发光发热，硬生生扶植起了国内多个制造业，更驱动着中国在过去的20年间以超级速度发展。

每逢618这样的大促，绝大多数消费者都忙着选抢券、选品、比价、下单，但在电商独领**的光鲜外表下，潜藏着正邪PK。“正”是各种各样的电商平台和第三方安全服务商，“邪”的是一心向钱的黑产大军。

网络黑产悄无声息地蔚然成林，2018年的一份报告显示，中国当前网络黑产从业者的规模已经超过100万人，整个黑产链条的流水已经超千亿。

这颗从电商诞生之初就伴生的毒瘤，仍在无情地吸血、野蛮生长。十数年间从未间断的正邪之PK，交锋之中双方的你来我往，也伴随着电商的快速发展走向一个全新的高潮。

今天，花哥就和大家818电商节，那些背后不为人知的「暗战」。

文/ 花哥

出品/ 甲方财经

01

电商的暗面是喋血的黑产

一夜间被撸了700万

我们不妨参考一组数字：2019年，中国网上商品和服务零售额已经突破15000亿美元，在社会零售总额中的占比已经上涨到了25.8%。

从零发展到现在超过总额的四分之一，电商行业只用了20年不到的时间。

电商自身依托互联网，高度数字化；各大电商在发展的过程中，也多有暴力成长的阶段；甚有诸多企业商家为了实现快速成长，默许虚假交易流量等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为网络黑产提供了高速成长的契机。

换言之，电商的发展，自身商业模式的选择、取舍，是网络黑产能够快速成长的重要原因。

这股恶势力的能量之大，远超很多人的想象。农民开的水果电商店，不小心设置成26元买4500斤橙子，羊毛党蜂拥而至一夜间撸了700万交易；控制数十万台电脑，同一时间发送恶意访问邀请，堵住普通用户访问网站/APP的大门；用上千台手机和数十人力，虚造访问流量，骗取品牌商营销资金等等。

如此夸张的数字并不能概括网络黑产的全部实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网络黑产在对抗中总是走得更快更强，让电商行业频频吃瘪，也让这颗“行业顽疾”不仅没有消亡，反倒愈演愈烈。

02

各大电商平台都是重灾区

估值50亿的淘集集成最惨的案例

贪小便宜实乃人之常情，电商行业也在反向利用这种喜好，引导消费者参与特定的消费活动。

但有那么一小批人，希望将小便宜变成“生意”，不仅用各种互联网技术武装自己，还相互之间形成了产业链上下游关系，分工明确，将薅羊毛“职业化”，宛如一个配合严谨的军队。

电商行业进入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用户抢夺，成为了羊毛党大军进攻的“东风”。

2019年三季度，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公布了一串数字——中国整体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人已经占到99.1%。并且从2013年起，中国整体网民数量的增长一直都是手机网民在贡献。全民上网入口的变迁，让拉新获客成为了电商成长路上的核心任务之一。

正如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的发展战略——“Get Big Fast”，电商只有时刻让自己“背水一战”，紧守行业第一梯队，才有机会真正生存下来。

于是乎，新用户零元购、注册就送50元无门槛代金券、618年中大促、双十一双十二清空购物车……各种营销拉新活动层出不穷，你方唱罢我方上场。

企业的想法很简单，真金白银总能把用户吸引来；用户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有优惠，那我先用用看；只有网络黑产想的最复杂，我怎么样能够假装普通用户，在企业毫无察觉、或者是无法阻拦的情况下，将企业的营销费用放进自己的腰包。

已经破产的淘集集，是羊毛党威力的最好证明。成立之初，淘集集就祭出了疯狂的拉新活动，门槛极低的补贴返现、推荐朋友加入还能够从他的消费当中分得佣金，一下子吸引来大批的羊毛党。羊毛军团的大肆进入，给人一种拉新活动很成功的假象，但一旦活动停止，用户的交易额就激降。官方不得已，只能重启拉新活动。

最终的结果是，只用了436天，这样一家融资18亿、估值超50亿的电商新生势力，直接被羊毛党大军撸挂了，还欠了供应商20亿元。

拉新之外，电商平台活动优惠券也是重灾区。

2019年618期间，家乐福刚计划向用户发送优惠券，便遭遇了黑产短信**“游击战”，超过十倍于正常流量向家乐福发起了并发攻击，用来掩护他们超市优惠券的行径。这种攻击方式一方面耗费企业大量的移动信息费用，另一方面也会导致服务器负载过高，甚至系统崩溃，最终导致用户无法参与家乐福的促销活动。

像家乐福这样的传统企业涉足电商，被羊毛党追打并不意外，习惯了线下战的他们在线上安全防御和基础设施的储备上，本就不占有优势。

比较庆幸的是，当时面对来势汹汹的黑产，家乐福紧急联系到腾讯安全帮忙，腾讯安全天御团队针对于家乐福遭受到的攻击，紧急部署了一整套活动注册、登录防御机制，将羊毛党人群隔绝在活动之外。

具体手段包括：在注册环节识别小号批量注册，减少“羊毛党”能够使用的账号量；在登录环节，通过登录保护、VTT验证码，提高黑产登录门槛；在活动中，通过网赚防刷识别机刷与众包刷量。

通过同腾讯安全天御团队的合作，家乐福才成功狙击了羊毛党的进攻，家乐福618期间关键的大额优惠卷发放，如常发放到普通消费者手中。

03

职业黑客是又一梦魇

绝大多数企业无法承受DDoS攻击

羊毛大军已然头疼不已，而职业黑客、黑客组织的下场，则让黑产对电商行业的整体威胁直线上升。掌握着更先进网络攻击手段的黑客们，寥寥数人就能造成巨大的破坏。DDoS攻击、恶意爬虫、漏洞攻击是他们常用的三种攻击方式。

DDoS可以说是最常见，同时又是最有效的网络攻击方式。正所谓“一力破十会”，DDoS的攻击与防守，就像是一场单纯比拼力量的掰手腕比赛，攻击方与防守方最终比拼的，其实就是各自的网络资源和计算资源。

一旦DDoS攻击达成，就能让特定的页面、业务无法访问，由此成为商战中的利器。别有用心的商家可以直接对竞争对手的服务器发起DDoS攻击，尤其是在各种购物节这样的关键时刻，令到竞争对手的用户无法正常买买买，前期的营销费用直接打水漂。

根据腾讯云今年发布的《2019年DDoS攻击威胁报告》，DDoS攻击总攻击时长150万分钟，百G以上的大型攻击次数持续增长，其中电商行业成为了DDoS攻击次数同比上涨最多的行业之一。

恶意爬虫攻击的则是另外一个维度，小小的网络爬虫，能够将电商平台上大量的商品详情和价格批量抓取出来。在已经明确竞争对手“牌面”的基础上，新的电商平台完全能够由此组合出一套更利于自己业务开展的价格牌。

其次是为更多羊毛大军铺路，如大范围地搜寻低价商品、提前踩点寻找可以下手的对象。又比如针对营销活动的漏洞查找，一个不小心留有漏洞的活动，就能让羊毛党血赚一番满载而归。

最后是漏洞攻击，电商的页面、数据、系统，说到底还是代码，如果代码存在漏洞，黑客就可以加以利用。像在安全论坛乌云上，就有非常多电商早期的漏洞报告，从不交运费，到窃取用户信息，再到直接攻击网站本身，各种都有。

当然，这三种攻击手段远不是恶意黑客能力的全部，恶意病毒威胁、网页篡改、个人信息窃取、社工攻击等手段也时长被黑客用在电商平台之上。

面对攻击点比业务更底层，攻击威胁比羊毛党更大的职业黑客，企业的自身安全能力建设遭受直接考验。

腾讯这一类的互联网公司，因其产品和业务极为丰富，一直都是黑客觊觎的目标，常年遭受包括职业黑客在内的各种网络攻击。根据腾讯云去年发布的《2018年泛互联网行业DDoS攻击态势报告》，2018年腾讯云受到的最大DDoS攻击，规模达到1.23Tbps，同比上涨220%，相较5年前，更是提升了12倍之多。

从这些数据不难看出，腾讯每时每刻都在和黑客、黑产做对抗。当然，这么多年鲜有安全事故发生，这也证明鹅厂在抗击黑产方面的安全实力，以及长期对抗积累了丰富的抗击黑产经验。

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腾讯组织架构调整后，To B成为重点发力方向之一，而腾讯积累的安全能力也全面从自建自用转向为客户提供支持，而这一对抗网络黑产的实力与经验，也获得了中国银行、招商银行、蒙牛、东鹏特饮等超过7000家客户的信任。

互联网公司的安全经验积累和电商企业的组合，显然比电商企业单打独斗来的合理。互联网公司的安全团队专心钻研黑产最新的攻击手段，寻找最有效的对抗手段，电商企业专心管好企业运营，在日常运营细节和电商生态上下功夫，让更专业的人专心做更专业的事，最终反而可能更好地抗击黑产。

电商直播成又一个黑产新战场

KOL刷量规模达100亿元

每一次电商格局的变动，同时也在成为黑产的新机会。只要新模式下存在新的漏洞，黑产就能在短时间内凭借这个缺口，获得巨额非法收益。

随着移动互联网覆盖绝大多数网民，及电商覆盖绝大多数移动互联网用户，电商的流量红利时期必然走向终结，并向精细化运作时代过渡。新时代最大的特征，是传播媒介以及营销方式的全方位探索。

最明显的例子，是从去年火到今年的直播电商。

直播与短视频作为全新的内容形式，在几年发展迅速。在电商购物这个场景中，直播能够以视频的方式更好展现商品，同时也给用户附带了专业主播机构的选品能力。在线上实现了更接近于线下的交互式购物体验。

正因为直播电商在传统电商购物基础上做了许多改动，直播电商的安全威胁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其中黑产最常见的操作是刷量。

今年5月中旬，某一国产美妆品牌，与MCN机构签订直播合作，支付了20万坑位费，同时还有保底实现1:2.5的ROI（投资回报比，直播投入和带货效果之比）。结果就在直播开始后不久，品牌方就发现主播疑似有刷单现象，第二天带货商品果然出现了大量退单。

更惨的是，因为MCN机构恶意刷单，品牌方店铺被电商平台认为是在进行虚假交易，不仅在推荐上进行降权，还扣除了店铺的分数。可以说是大型“实惨”现场了。

事实上在直播电商刚兴起的时候，直播的在线观看量还是可信的，品牌商往往会直接根据粉丝数和直播间人气进行付费。

但就在2017-2019这短短的2年时间里，国内MCN机构的数量就翻了10倍。行业野蛮生长也导致了“劣币驱逐良币”，最明显的是大量虚假直播流量被交易，甚至1块钱就能买到1-2万直播间人气。

品牌商们很快发现直播间人气的水分变化，结果极少的MCN机构和主播又祭出了新招，不惜直接和品牌商签订销售额的对赌合同。但往往就在品牌方支付了佣金之后，之前通过直播电商销售出出去的产品就会有30-50%被退货。

这些以虚假流量、虚假交易为核心的网络黑产，已经违反了《电子商务法》的规定。在这之前互联网广告行业一直饱受“流量造假”的威胁。有的公司花几百万投放推广自己的产品，尽管流量多达几百万次，但最终并没有帮助卖出一件产品。

腾讯安全联合电通安吉斯发布的《2020中国广告真实性数据观察》指出，我国品牌广告刷量年均产值超过200亿元，而当前KOL广告投放市场刷量的年收入规模高达100亿。据某快消品牌业务负责人反馈，其品牌投放的广告在接入腾讯安全天御的反欺诈产品后，每天净化的流量在数亿次，数据庞大，令人咂舌。

作为一个全新的领域，法律制度的更新显然没跟上直播电商发展的步伐，这也让利用流量风控技术直接反制作假、培育产业生态，显得尤为重要。

具体点说，传统的图形验证码、手机短信验证、账号限制和活动地区限制等传统手段已经不再奏效。电商平台必须引入真人、真机、真行为的刷量的分析、处理能力。如先期监控威胁情报进行重点防御、利用AI手段分析账户的历史行为、不直接对抗而是采用变化的规则分化打击等全新应对措施。

在黑产之外，直播电商自身的内容风险也值得关注，**黄播、违规广告引流、谩骂弹幕、违规发言等等。直播平台本身就需要同时对视频、音频、文本，三种信息流进行监控、分析，出现违规内容时进行处置。

这样从电商行业的新模式出发，真正根据业务需求出发的安全能力与解决方案，不仅能适应当前直播电商的核心需求。同时也能作为未来适应电商更多模式创新、新安全需求的参考思路。

腾讯安全业务风控专家Alven也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只有快速有效地打击刷量行为、让直播中的营销效果以真面目示人，直播电商行业才有可能走上良性循环的发展道路。”

花哥思考

一场艰巨且持久的战争

正如光与暗的关系，中国电商市场的超高速成长、发光发热，的确给黑产以机会。早期对黑产的忽视，导致如今黑产的猖獗。

应对这个行业毒瘤，不说完全解决，至少不断打击控制，削弱其对整体行业的负面影响，将是电商行业精细化发展的一个潜在重点。

一来电商行业自身应该重视和加大信息安全建设的投入，除了建设自有的安全能力之外，也需要考虑适时引入外部优秀的安全能力。二来安全产业也需要负起相应的责任，推动一系列针对网络黑产产业威胁的能力产生和给出解决方案。第三是在行业层面，还需要不同企业联合起来，对网络黑产进行全局性的锁定和打击，通过提升安全建设来加高网络黑产的作恶门槛。

通过企业、电商行业、安全产业的共同联合，集结正义方的整体力量，才能给威胁电商行业的网络黑产**枷锁，其无法再肆意作恶，并终有一天将其消灭。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