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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春池
编辑|李春晖
观察网络文学的最新流行,往往可以知道最近人们正在为什么焦虑着。在这个意义上,你可以在起点中文网读懂男人,在晋江文学城读懂女人。
首先声明,选择晋江而非云起、潇湘、红袖……绝无广告嫌疑。一来硬糖君确是晋江读者,二来晋江的用户和内容决定了其目前在女性向IP方面的引领性。最近,硬糖君废寝忘食研究了晋江小说总榜top50,就发现不少女性向题材的“老皇历”,都在被大刀阔斧改写。
涂色为BG、百合文
男女难平等,转头看卖腐;日子过太苦,不如读甜宠;醒时忙吃鸡,睡前看电竞……没有比网络小说更现实的现实主义文学了,越是题材虚幻架空,其中的欲望指涉就越加真实。
比起夹杂着复杂性别权力话语、和现实生活纠缠太深的BG小言,妹子们更喜欢看男男之间独立自由、痛快爱恨的耽美;相比那些哭哭啼啼、糖里有屎的虐文,姑娘们更愿意用宠溺小甜文来治愈身心;披着谈恋爱外衣的职业文也没能入她们的法眼,她们更喜欢不靠男人、凭自己一步步往上爬的励志人生……
作为内容源头的网文风向正在改变,影视市场若不迎头赶上,还拿霸总灰姑娘大女主白莲花那一套老旧人设和故事来糊弄观众,恐怕要吃苦头的。
无腐不欢的女人们
腐女作为一种神奇而强大的存在,硬生生把耽美这个小众文化推到了大众的位置。晋江小说总榜top50里,有包括榜首《天官赐福》在内的37部耽美(男男)作品,1部《探虚陵现代篇》为百合(女女)作品,剩下12部为BG(男女)作品。耽美小说以绝对优势领跑,占据大半壁江山。
《天官赐福》主角画像
而相较于被窝里看小说自娱自乐的BG读者,腐女除了人数越来越庞大,更令人不可小觑的是其二次创作和传播安利的能力。腐女的力量曾助力《盗墓笔记》成为国产第一大IP;也让《全职高手》在男频中异军突起,具有了超出其兄弟作品的产业衍生价值;最近更让《魔道祖师》在网文江湖几乎江山已定的情况下异军突起,让网友们没看过也听过。
影视市场当然也早早注意到了这股力量,虽然屡遭监管,仍痴心一片。今年就是耽美影视作品井喷的一年。目前,网传已确定签约将影视化的耽美题材小说有《魔道祖师》、《六爻》、《镇魂》、《杀破狼》、《山河表里》、《金牌助理》、《末日曙光》等数十部。硬糖君查证,其中有部分尚未官宣。
其中《魔道祖师》眼下呼声最高。原著小说在晋江排行榜中排名第四,剧集目前已在拍摄阶段。但因为影视化的限制,原著小说中的各项官配都会被拆散,目测蓝忘机和魏无羡这对拜把子的兄弟将带着一堆兄弟来袭。
《魔道祖师》改为《陈情令》剧照
耽美题材毕竟受到严格监管,硬糖君倒认为,比起扎实“卖腐”,更值得业内关注的其实是女性向内容的“男频化”倾向。
本来耽美的流行,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女权意识的觉醒。在传统言情小说里,通常折射出的是男权社会。而在耽美世界里,两个男性更能演绎独立自主的现代化爱情观。这些男主们身上,也寄托着女性读者对理想人格和理想人生的心理投射。
从晋江的TOP50看,灵异、仙侠题材独领**,男频的爽文模式、打怪升级流在女频也深受欢迎,甚至成为主流。
事实上,在硬糖君看来,《魔道祖师》能够迅速蹿红,很大程度正是因为其区别于通常女频作品局限于小情小爱,以一种类似男频的故事架构,打怪副本,惊心动魄;却又传达了女性向的细腻情感,主角的少年心性、纵横四海,配角们千人千面、有情皆孽。
这和《全职高手》的成功路径其实有些类似。兼顾男女频两种优势成为突破的关键,男频和女频作品里,男主们干的事,越来越趋同,只是人设大不同。
但不管是耽美剧还是大女主剧,影视市场显然对女性用户的这种“男频叙事”需求估计不足。女性向剧集通常还是在用情感驱动剧情,没有充分参悟到:事件、事业、个人成长驱动剧情,才是眼下最时髦的做法。
我的少女心我来守护
而在传统的BG领域,曾经风靡一时的宅斗、宫斗和狗血虐文,渐渐被甜宠爽文替代。晋江小说总榜top50里,不管是耽美还是男女,几乎都是轻松向,即使有几本里掺杂着些许玻璃渣,但总归是he的。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看个小说就不要扎心了。在这种新形势下,“全程无虐”通常是要作为标签写入简介的,生怕不小心就打碎了读者的玻璃心。“甜宠文”已经超越“虐文”,成为网络小说的热门分类。
这点影视剧市场倒是跟风够快。毕竟傻白甜偶像剧也是经典套路了,适时刮起一阵甜宠风,既是时髦,也是复古。没料到的是,原本给95后准备的甜宠文、甜宠剧,却意外撩动了姐姐甚至是阿姨们的心。
《最好的我们》
自从少女心打破次元壁、性别、年龄区隔,成为全民标配之后,“粉红小仙女”人设就开始成为某种符合审美期待的社交角色。
没了撕逼、堕胎的狗血镜头,《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你好,旧时光》《忽而今夏》等热播剧把“发糖”作为杀手锏。很多观众对甜宠系列影视剧情有独钟,女主被男主宠上天或者各种撩,男主和女主互撩,观剧的少女心都炸裂了。总之就是甜甜甜,有吃不完的**。
《忽而今夏》
年纪大了真是受不了一点虐。傻白甜没关系,不虐就行;恶毒女配,不存在的,男主那么聪明,分分钟就识破了啊;女主大开金手指,你跟我说这不现实,可观众们就喜欢看升级打怪、啪啪打脸啊,就算只是制造美好的假象又怎样?总而言之一句话: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你好,旧时光》
即使拍宅斗剧,现在的片方也是选取尽量不虐的升级流,比如改编自晋江小说的《知否?知否?硬是绿肥红瘦》。连宅斗都没有血光四射,反而励志满满,狗血虐心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代女性在更加理智、现实的同时,也更加渴望天真。无论是网文还是影视,本质都是造梦的机器,分门别类地满足着人们的心理需求,帮助人们自我疗愈。
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样造梦的过程中,人们也在重建新的主流价值观。琼瑶式的“小三文学”被彻底唾弃,虽然是想象的世界,却有着严格的道德要求,“三观正确”变得前所未有重要。
电竞、娱乐圈,日常的召唤
与职场相关的作品其实一直深受女性读者和观众的喜爱,但以往的作品大多谈恋爱为主,职场为辅,且逃不开女人靠男人成功这样的精神内核。作为现代女性,对这样的作品并没有以往热衷。相反,她们更喜欢一些新型职业,喜欢靠自己一步步升级的“大女主”。而电竞、娱乐圈,都是典型来源于日常生活的题材新秀。
电竞看似男生的天下,但随着手游的普及,女性用户也在迅速崛起。而在电竞、游戏题材的影视、小说作品中,女生市场更是不可小觑。
晋江小说总榜top50里,包括有《AWM(绝地求生)》在内的4部作品是跟电竞有关的题材。其中主角有的是电竞选手,有的是电竞主播。电竞题材也是耽美、男女都可以囊括,有关电竞CP的同人文也是不少腐女的最爱。而此前大热的剧版《微微一笑很倾城》,也是游戏向影视作品一个相当成功的尝试。
而像其他末世、异能、灵异、悬疑这些看起来比较男生向的题材,也都俘获了不少女读者的心。在榜单里,几乎80%的题材都是末世、异能、灵异、仙侠这样的题材。前段时间的《白夜追凶》就显示出女性观众其实要比男性观众多,看来对于女性市场来说,这些题材的作品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几部未如人意的影视作品后,究竟如何定义“大女主”在最近一年引起了热烈讨论。在晋江榜单里为数不多的12部BG小说里,几乎每本都在讲述女主的励志人生。爱情对这些女主角来说只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情,而不是成功的必然条件。
这种风向也给片方提个醒,大女主剧,不仅仅是女主受难史、爱情史,它还是女主——同时也是全体女性的成长史和精神史,绝非玛丽苏的借尸还魂。
而纵观这些女性向的新风向,或者更男频化、更独立,或者更傻白甜、更宠溺,看似南辕北辙,其实是圈层、分众文化的必然要求,要求作品更垂直也更纯粹。想要讨好所有人的,注定谁都讨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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