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扩散，《囧妈》第一个提档至大年三十；《熊出没》《姜子牙》两部动画电影相继撤档，真人电影中《囧妈》第一个跟上；春节档集体撤档之后，《囧妈》又是第一个转网首播……兜兜转转，只为让你“提前见妈”。在字节跳动豪掷6.3亿的支持下，千万网友被“免费”二字深深感动，高呼“欠徐峥一张电影票”。我说，咱欠也是欠字节跳动吧？再说也不欠字节跳动的，互联网的免费模式谁不懂。像硬糖君这样一百多斤的用户、一百多分钟的时间，值这个价儿。总之，春晚过后的大年初一0点，大家开开心心看起了免费“原院线电影”。其他春节档电影不同程度上遭遇“逼宫”，被期待一同转网；院线从业者寒了心，集体向电影局上书请求干预；此外，优爱腾们被狠狠撞了一下腰，《囧妈》热映或将成为西瓜视频、欢喜首映进入长视频战局的入场券，原以为格局已稳的长视频行业，可能会迎来新的变数。1月22日，硬糖君在春节档文章里讨论撤档和网播的可能性。1月23日，七部大片集体宣布撤出春节档。1月24日上午，《囧妈》出品方欢喜传媒宣布与字节跳动订立合作协议，双方将于在线视频相关的多个领域展开合作，《囧妈》成为第一部上线作品，将于大年初一（1月25日）免费在抖音、今日头条、西瓜视频与欢喜首映播出。原以为此前的提档事件令徐峥遭遇的非议得要一段时间来淡化，没想到该声明一出，徐峥在舆论上瞬间翻了身，又成了有情有义有格局的“山争哥哥”。欢喜传媒一枝独秀，股价暴涨。从欢喜传媒的角度看，中止保底发行、与字节跳动合作，这决定无疑是快准狠。毕竟，《囧妈》此前的预售情况并不好，若没有疫情影响，如期上映，究竟成绩如何还未可知。而如果疫情迟迟不见好转，影片一直无法上映，更是赚不到钱。现在不仅不必与院线分账，稳稳拿到来自头条的6个多亿，自家的流媒体平台“欢喜首映”还借此机会打响了知名度。但院线从业者的愤怒也情有可原。之前提档时的一通折腾且不说，配合片方宣传的投入可以说是彻底打了水漂。春节档受疫情影响，新片集体撤档，影院预计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生意惨淡。原本还是有希望带来收益的《囧妈》，此时一声招呼不打便转网，无异于落井下石。此外，以前虽然也有一些影片走网络发行，但量级与影响力自是无法与《囧妈》相比。这么多年没能真正建立起来的“网络院线”突然一日千里，这更是传统院线不想看到的。23家院线公司集体向电影局“上书”，正是因为感到此举“意味着现行的电影公映窗口期已被击碎，对于影院营收和行业多年来培养的付费模式相左，是对现行中国电影产业及发行机制的践踏和蓄意破坏，会起到破坏性的带头作用。”万达电影总裁曾茂军直接对媒体表态，《唐探3》会先登陆院线：“院线电影就要上院线，除非是网络大电影。”这嘲讽也是毫不掩饰了。当然，所谓对电影发行格局、长短视频格局的震撼，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囧妈》市场反馈足够多、足够好的基础上。院线的抵制没能奏效。1月25日0点，《囧妈》如约而至，大部分人选择（或被抖音引流到）西瓜视频。这一版前面有短短十几秒的贴片广告，海澜之家或成最大赢家。欢喜首映起初是可以看的，但一夜过后，网页版与APP都仅剩预告片，完整版需要到西瓜视频观看。至于是院线抵制的结果，还是字节跳动和欢喜传媒没谈拢，不得而知。开放观影之后，《囧妈》豆瓣已经开分，即便有徐峥的大善人光环加持，目前也仅在6.4分，高于《港囧》的5.7，低于《泰囧》的7.4。评论区已经有网友提出，如果没有疫情影响，按原计划在春节档放映，《囧妈》还真不一定能打过其他几部。现在对于片方和徐峥来说，可能真是最好的结果。另外，非常有中国特色的一点：即便《囧妈》是明摆着免费观看，盗版资源也已经出现了。仔细研究一下，其实欢喜首映相比Netflix，更像Disney+。背后的欢喜传媒紧密捆绑宁浩、徐峥、陈可辛、王家卫、张一白、顾长卫、张艺谋、贾樟柯等大导，是《疯狂的外星人》、《我不是药神》、《后来的我们》等热门院线电影的出品方，因而能实现许多影片的独播与首播，线上线下无缝接档。但运营一个视频网站，成本何其昂贵？欢喜首映的内容搭建思路是新片首播、老片优选，为用户筛选出佳片，但不一定所有人都领情，毕竟精英与大众的口味存在差异（网友偏爱的林正英，这里就一部也没有）。盗版问题连老牌的优爱腾都没有解决，以会员订阅为主要模式的欢喜首映，今后同样要面临这一考验。另外就是使用体验了，早在去年首播《疯狂的外星人》时，就有用户反映APP无法下载、卡顿、闪退、投屏故障等问题，一年之后仍然未能改善。总之，结合正片上线后的结果来看，似乎之前业内的担忧有点过了。《囧妈》仓促转网，获益者更多还是头条，对于成为中国的Netflix或Disney+，欢喜首映远没有做好准备。近些年，海内外流媒体平台的崛起，令电影行业内也出现了传统院线与网络院线的对立，对于财大气粗、步步紧逼的视频网站，传统院线心生畏惧。但乐观一点想，网络院线接收的更多是在商业市场发行不具备优势的独立电影、小众文艺片。而电影院的视听效果、黑暗集中的观影体验是电影魅力的一部分，短时间内很难被其他媒介复制或取代。不然《大话西游》、《千与千寻》、《海上钢琴师》等经典老片视频网站上都能看，为什么还有人费心巴拉地搞重映呢？影视股惨淡的同时，游戏股却高涨。毕竟，疫情影响之下，闭门不出成了最明智的选择。于是，如何利用或消遣这段时间成为摆在大家面前的现实问题。与17年前非典时期相比，我们还算幸运，互联网上的资讯、电商、线上娱乐等服务都已十分发达。日前 ，有媒体报道，中宣部、广电总局精选《外交风云》、《外科风云》、《急诊科医生》等十部电视剧版权捐赠给湖北稳定民心、鼓舞士气。年轻网友一时有些不解，纷纷艾特迷惑行为大赏。殊不知，电视早已进入“一剧两星”时代，电视剧版权费水涨船高。湖北卫视并不在一线卫视之列，正常情况下确实与这些头部大剧无缘，只能与深圳卫视搭伙买一些热剧的二轮播出。去年暑假网络热播的《宸汐缘》就将于大年初二在深圳卫视、湖北卫视上星。但相比之下，可能还是总局选的这十部比较符合传统电视观众的口味（而且很应景）。民间也有许多义举，据传某黄网限时开放游客权限，引网友纷纷击节赞叹。优爱腾各有大剧在播：优酷《大明风华》完结，新剧是东北农村剧《乡村爱情12》、古装甜宠剧《萌医甜妻》和鲜肉年代剧《热血同行》；爱奇艺有《唐探》网剧版、《爱情公寓5》以及新版《绝代双骄》；腾讯视频……一部《三生三世枕上书》足矣。其实在疫情最初升级之时，三家也各自推出了应急的春节优选片单。但《囧妈》一个免费播出，前者顿时显得共度时艰的诚意不是那么足了。培植了那么久的付费土壤，砸进去那么多时间、金钱与运营成本，人民群众分分钟倒向免费一方，而且几乎就是谁免费我站谁，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资本家谁赚钱谁赔钱的弯弯绕。优爱腾，扎心不？而字节跳动豪掷6.3亿请全国人民看《囧妈》，硬糖君为其快速决策和战略眼光拍案叫绝，但要说这是慈善、是请客，倒也不必吧。就像欢喜传媒想推欢喜首映一样，头条系旗下的PUGC平台西瓜视频自2018年起便有意进军长视频，当时选择的突破口是网综，之后在影视方面也默默进行着布局，拿下许多经典老剧的独播版权，包括《亮剑》、《重案六组》、刘亦菲版《神雕侠侣》等。新剧方面，则谈下了《神探夏洛克》班底制作、BBC One和Netflix联合出品的《德古拉》，与全球同步播出。就像优爱腾早年一样，西瓜视频目前尚未对平台上的内容收费。老牌视频网站的发展基本是同步的，一起烧钱、一起收费、一起挨骂，有一套彼此心照不宣的东西在。然而就像抖音当年强势崛起让大家失了先手一样，在会员价格上涨、“超前点播”令用户对视频网站的声讨越来越激烈的当下，突然杀出来一个免费的西瓜视频，对长视频的几个龙头势必形成冲击。2020年的在线视频行业又增变数，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吧。见证历史、记录历史是媒体人的荣幸，但见证多了，心里也不免慌慌的。一周以来，春节档已经几度生变，引发了许多讨论。但整体来看，《囧妈》的转网，终究是特殊情况下放手一搏的个例，不太容易复制。从内容题材上说，《囧妈》是重情感、轻视效的剧情片，大银幕观看与手机观看的差距不会对观看体验造成多大影响。但春节档其他影片大多主打特效精良、场面宏大，小屏容易折损观看效果。正如一些网友所说，没必要因为《囧妈》转网就道德绑架其他影片。事实也证明，无论戏外的操作是骚是秀，作品本身的声音才是最有力的。希望余下的片方，对作品有信心的请继续捂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没信心的也请三思而后行，大家安稳把这个年过去，瓜子不好嗑吗？饺子它不香吗？
本文系作者：
娱乐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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